《干花》這部風格強烈的「藝術黑幫片」制作于任俠電影黃金時代的開端,以強烈反差的黑白攝影及武滿徹詭異的配樂,帶領觀眾夢游石原慎太郎原著的「仁義」地下世界?! ∽鳛樗芍裥吕顺钡囊粏T,篠田正浩則是自覺地離開片廠,走上獨立制作的道路。篠田的《乾花》有趣的地方,可能是見到本是文藝小生的池部良,如何開始轉型成為一位「任俠」。雖然在這部電影中,他還是一個典型的石原慎太郎太陽族小說的迷惘主人翁,但走上罪犯的道路后,他很快就成為「昭和殘俠」的一員。日本的黑幫片,可能是把罪犯神話化的極致了。 《干花》,這部筱田正浩的新浪潮時期的作品,改編自石原慎太郎的原著。這部小說和另外一部石原慎太郎作品《太陽的季節(jié)》的出現,給新浪潮中重要一類電影立下了“太陽族電影”的名字。這部冷酷迷人的電影所展現出來的虛無主義情緒似乎比大島洼的成名作《殘酷青春物語》還要強烈得多,技術也更高超得多?! 〕艘宰陨黻幱舻暮诎讛z影對原著進行的視覺呈現所散發(fā)出的獨特氣息,它仍殘留著石原慎太郎太陽族電影——文學作品的印記。不過在此番中,通常發(fā)生在小說男主人公身上的反叛與虛無情緒被轉移到了另一位神秘、迷人、瘋狂、麻木、空洞、絕望的年輕女孩身上,而男主角卻幾乎成了黑色電影的經典形象——一個沒有希望和生存目的的孤獨殺手,迫不得已不得不繼續(xù)在這條充滿陷阱的路上走下去。男女主人公,剛欲建立起來的感情聯系在這個危險和絕望的世界中迅速被自身的惰性和冷酷的外部世界撕裂了,還來不及清醒地確認自身的存在與悲劇感?! ◇闾镎扑扇〉慕^不是一種類型片的拍法,他的這部審視戰(zhàn)后日本社會心理形態(tài)的作品,有著強大而深沉的批評力量。它是內斂的、陰郁的、冷酷的、無聲尖叫的、像夜本身一樣富于沉重的壓迫感的。筱田正浩對人在一種極端主義的處境中性與愛的歧化的、隱性的表現,有一種獨特的眼光和品位,他的作品既有政治和社會眼光的深度,并且似乎總是無法剝離的,又有人性基本層面上的批判視野的力度,他不像典型的桃色片電影導演那樣官能化地聚焦于身體摹寫的原欲自身,也絕不是一位禁欲風格的社會學或人類學紀錄者,他擅長改編文學作品的才能使它成為一位將社會立意的內在主題寄寓在美不勝收的視覺語言和具有誘惑力的文學敘事上的美學拓建設者;他的作品的形式與思想結合的完美總是讓人久久陷于震憾。